第七章 择选（上）
“师父，这气势，难道是咱们又出了一位新的合道大修吗？”
“应该不是，”二人御剑快速飞行，向山脉深处去，“这是某位玄座将自己的道势提升到了登天境。”
“登天境？这，这难道是要渡劫吗？”
“也只有这种可能了，只是......”
迎面而来一位御剑者，身上道袍是同一样式，三人会面停住。
“离宏宗台，掌门让你一回来就去乾坤主殿见他，”来者抱拳行礼，“另外全门已经戒严，非必要还请不要飞行。”
“知道了，我这就去，”离宏点点头，“徒儿，你去看看门内有哪些地方需要帮忙的。”
“遵命。”
...
...
“客官，您的阳春面！”
店小二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摆放在桌上，碗里头白嫩的面条上有一小撮葱花和辣椒，还有几块肉片。
墨纤纤有些吃惊地看着这碗大得都可以把自己的小脑袋装进的面，从袖口中拿出一粒花生米大的碎银。
当从阁楼下来时，才发现这是一家酒楼。
“哎哟客官，我给您找零。”店小二拿起碎银，在怀中摸了几块铜板，数对数量后也放在桌面上。
“客官，先前没瞧着您进来，让您在这等了一会，有些怠慢了。”
“不碍事。”墨纤纤用压低的声音说道。
“客官，小的想请问一下，您也是要去这天师门，试试仙缘的吗？”
墨纤纤一边收起铜板一边回复：“若不是呢？”
“嗨呀，为了进这天师门，这段时间从大江南北，那来的和您差不多的青年少女可谓是络绎不绝，您要是头三天来，莫说是找客房了，就是用餐都得排队呐！”
“有这么夸张吗？”
“可不是么，听说那国子监开科考了也不过如此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那我也没什么理由否认不是。”
“这就对了，这天师门现在啊，除了来参加择选的，其余的人都不许上天山呢。”
“哦？是出了什么事？”
“那就不清楚了，仙家不说谁也不知道啊，反正啊从昨儿起就封山了，仙家还派了人守在入山口，连择选的地儿也从上边换了下来。
说来也奇怪，以往要是不想让人寻着，也就打开迷阵，让人找不着，就算沿着这路上去也就是在山里转悠，像这样直接封山还是头一次。”
四五个壮汉大步跨门进来，找了一个空位就坐下。
眼尖的店小二当然看到了：“客官，您赶紧吃吧，不然这个面等会糊了可就没那味了。”
墨纤纤淡笑拿起筷子，店小二连忙转身离去。
“店家，赶紧上些好酒好菜，还和之前一样！”
“哟，瞧哥几个是刚给仙家送完东西吧？”
“那可不，要不然哪来的银子来这儿消费。”
“好勒好勒，马上就来！”
店小二接完话后来到旁边角落里的座位，询问这位刚刚前后脚进来的少年要点什么，虽然他进来的时候默默无声，再加上身材矮小更加难以引人注意，但是店小二可没有看漏。
他低声说了几句，店小二点点头后才转身去后厨报菜。
只见他紧了紧系在背上物件的带子，虽然包裹在黑布里，但是能清楚分辨出是一柄剑；他稚嫩脸庞有些冷峻，刘海右侧有点长，稍微低下头就能盖住一半的脸。
他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，抬眼顺着感觉看去，对角的座位上有一位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孩童。
被发现的墨纤纤连忙低头，专心吃面。
少年没有深究，闭目养神起来。
...
一碗面分量不少，墨纤纤就吃下去不到一半，至于那位角落的少年，就要了一盘馒头和咸菜，三下五除二吃完就先走了。
这个山脚小镇规模不大，墨纤纤沿着主路走到头也就见到三四十栋楼房，大多都是客栈或者酒楼。
出了镇子，高大的山门屹立在那，通体的灰白只有两个字是沉色的红。
山门下已经有了不少人，还排着长队，都是几岁大的孩童，不到半数有长辈的陪伴，剩余的形单影只或者兄弟姐妹相依为命。
他们大多都是穿粗糙的麻布衣，不少都有大大小小补丁，束衣发的也是简单的布条和沉木。
墨纤纤刚排到队尾，行列就向前进了一段距离，只见二十几个孩童从山门的那一头出来，每个人的脸上是消极的沮丧，想必都是没有选上的。
她发现之前那位少年就在前两个位置，他背上那柄快有他人高的剑特别醒目。
马蹄伴随着车轮转动的声音从后传来，引起人们瞩目，那是一辆做工较为精细的马车，旁边还有四五个骑马的护卫。
这行人马刚在队伍旁停下，车厢内就钻出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。
男孩手里拿着一把鎏金纸扇，身上是整洁的青色锦衣，他看着山门上的字，一边用纸扇点着念到：“天，山，到地儿了！”
他一动身，随行的一个护卫赶忙趴跪在马车边上，让他踩着自己的背下车。
“少爷，您不再考虑考虑吗？好歹也先跟老爷说一声吧？”
“来都来了还考虑什么，就算没选上，逛一逛这天山也是不错的，再说了要万一真选上了，也算是给那老家伙脸上长光了，走！”
他略微扬着下巴，打开纸扇微微扇动，扇面是提了字的画，加入了队伍，排在墨纤纤身后两三个位置。
他看了看跟在身边的一行随从，气不打一处来，又合上纸扇敲打了最近一个的脑袋：“你们傻啊，都跟着我干嘛，先去把客房订了，马还有车也都弄好喽，再弄点热乎的东西来，饿死了快。”
“是是是，这就去这就去。”
一行随从连忙离去，只留了一个陪同。
队伍差不多是每过一炷香时间就向前进一段，同时也会有一批离开的人，墨纤纤默默数了数，是二十余个。
就这样离开了三批人，才终于快排到山门前。
首先是一张简单的桌，后面坐着三个人，旁边围站着十几位男男女女的青年，山门后的空地上还有一排整齐的拉车，上面都有货物，装箱或者装袋。
他们都身着统一的、较为朴素的道服。
引人注目的是另边一只雪白的兽。
墨纤纤非常确定，她从没在记录百兽的书上见过，它坐立在那有半个人高，头部像猫一样的圆弧，有人一样灵动的大眼睛，头顶有一对小鹿角，长耳朵垂在两侧，身体纤细像豹，毛发略长但雪白柔顺。
它会嗅一嗅所有从面前经过孩童的气味，虽然俏丽可爱的模样吸引着不少孩童的注意，甚至刻意多停留一会，但是墨纤纤没有这个心思。
她的注意是下一个项目。
通过的孩童再依次把一只手放在那桌上，让后面坐着的两位道士捏揉一番。
“六年，阳。”
“八年，阳。”
“五年，阴。”
两人每拿捏一会后就报一声，然后桌上的第三位青年就会在一小块牌子上记录下年龄和性别，随后发给他们。
男孩拿小木牌，女孩拿一块小竹节，之后再穿过山门在空地上等待，凑够二十余个人后又被五六个道士领走，有陪同的长辈就在山门前等候。
墨纤纤立马就意识到，这是医书上提到过的手法——摸骨，想到这里她的心被揪起来一样，不免咽了一口唾沫。
“十年，应该刚过两三个月，年龄过了。”
“仙家，我家这娃，我记得，才九岁半啊。”
“老人家，兴许是您记错了。”
“怎么会呢，怎么会呢......”
墨纤纤一直盯着那边的情况，手心都捏了一把汗，甚至有离队的想法。
“下一位。”守在那雪白奇兽旁边的一位年轻道士喊了一声，墨纤纤才回过神，原来已经排到自己了。
走到那奇兽的面前，它先是嗅了嗅，随后又凑近嗅了嗅，接着突然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自己的脸。
墨纤纤差点吓了一跳，这才把目光移了过来，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。
“小朋友，不必惊慌，”守在它旁边的青年道士说，“这是我们饲养的灵兽，性情温顺近人，看来它非常喜欢你，你可以摸一摸它，不然它可不会放你走。”
抵挡不住它渴望的眼神，墨纤纤伸手摸了摸它的圆滚滚大脑袋，毛发的手感突然让它想起前天晚上，那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，又不记得什么时候不见的小白狐。
“陈师兄，这个骨，我有点摸不准。”
“哦？我来看看。”
桌前的情况重新引起了墨纤纤的注意，转头看去，是之前那位冷峻的少年。
陈姓的青年道士重新搭上了他的手，捏拿起来，眉头却开始紧锁起来，一时半会也没得答复。
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响起，十数匹马从背面的上山路而来，仅有头马上有驾驶的人。
马队在山门下停住，墨纤纤一眼就认出了马背上的人。
“哟，这不是申泽师兄吗？”青年道士连忙放下手中的活，起身迎了上去。
“陈师弟，今天是你主持择选仪式啊。”申择环顾一周，扫到了灵兽前站着的墨纤纤，但是没有过多停留。
“哪里哪里，都是同门师兄弟，怎么也轮不到我来主持，”年轻道士接过申择手中的缰绳，随后对其他同门喊到，“来来来，申泽师兄都把马带下来，大家行动起来。”
年轻道士们开始将拖车套在马身上，申泽身上的道袍与其余人的道服显然不同，几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怎么样，择选还顺利吗？”
“整体还算顺利，不过师兄你来的正好，刚遇到一个小难题。”
“哦？有什么新鲜事。”
申泽被引到桌前，年轻道士接着说：“师兄，这个孩子的筋骨有些奇特，我不太能确定年龄。”
“这不得怪，总有些人有非常之处，”申泽坐下来，握住少年的手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......迷失。”少年停顿了两秒说道。
这明显就不是个正常名字，不过天师门收过的孤童许许多多，随便起名的大有人在。
申泽揉了他的右手又换左手，之后说道：“有所冒犯了，还请见谅。”随后伸手放在了少年的下颌处。
就这样把整个下巴和眼眶摸按了一会，申择终于得出了结论：“不到六年，就按五年来算吧，阳，下一个。”
得了指示，墨纤纤不慌不忙走到申择面前，伸出手。
“申择师兄，这头部的骨骼特征要怎么辨别。”
“其实也没多少，首先是口颌处，如果有......”申泽象征性拿揉了墨纤纤的手一番，随后轻描淡写地说，“四年，阳。”
墨纤纤拿到小木牌，穿过山门，站到空地上，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有对视，仿佛陌生人一般。
“少爷到您了。”
“哦哦，好的好的。”青色锦衣的男孩连忙两三块把糯米团吃完，再啃了一口完整的鸡腿肉。
就这样咀嚼着几乎暂满嘴的食物，他经过灵兽，来到桌前。
“七年，阳。”
当他拿着木牌穿过山门，一批孩童在五位道士的带领下从山上返回而来，随后都一一走出山门，或被亲人接走，或孤单离去。
五人中面容清秀的女道士拍了拍手，高声喊到：“来，孩子们都到我这里来，排好队伍，我们这就出发！”
墨纤纤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：《仙子们魔堕后抓住我狠狠报恩》、《炮灰却把路人师妹养成凤傲天》、《为什么她们总想让我孝心变质》、《剑仙大师兄今天就要摆个痛快》、《被仙子们疯狂压榨的我只想逃离》、《身为皇子的我替公主出嫁》、
